随手写

往来千里路常在,聚散十年人不同

终结的感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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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头试了几次没看下去,差点被一帮故作高深的小男孩劝退,但我喜欢巴恩斯的文笔,又用听书软件抢救了一下,听到艾德里安出来后,兴趣就来了。

下文涉及剧透,通常我不怎么在意剧透,但这个故事,如果事先被剧透了,我认为阅读快感还是挺受影响的。不过,从另一个方面来说,假如一开始就知道要面对怎样一个谜题,也许在阅读过程中会更留心细节,也更有助于解谜。

我没打算看一本侦探小说,但渐渐发现,这部小说开始具备侦探小说的要素了,有惨案发生,虽然不是侦探小说里常见的那种,这里是感情上的惨案,历时四十年,最终还是一个无头案。

小说是第一人称视角叙述,这个视角是有残缺的,残缺的视角对解谜影响还是挺大的,比如,男主少年时代的好友艾德为啥要自杀。

我们也许可以无限接近真相,但我们永远不会有一个标准答案,这也是我觉得这个故事魅力所在。

未知数个数大于我们能列出的方程个数。

注定没有标准解。

在故事开始,我尽量撇开,英国佬都有天然基潜质的偏见,去看这个故事,但随着日记出现,再看这个故事,这个谜题,它可以有许多解,它可以有一个基佬解。

当然,基佬这个说法有点狭隘了,我更倾向于古早的夹子大婶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描述——羁绊。

如果要做更进一步的阐述,可以把两个字扩充一倍,“我在这里”。

就这个故事而言,男主从中二少年到秃头大爷,也算是遇见了一些人,经历了一些感情,但最后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,在一次又一次重组的记忆中,唯一留下了跟男主同呼吸共命运的,唯有那个少年时代的好友,永远是一个不会秃头的青年,艾德里安。

“我在这里”,超越了同性恋,异性恋,时间,空间,生存,死亡,爱恨,只要其中一方感知不灭,这种感受就永远不会消逝。

如果从艾德想要跟托尼建立某种“羁绊”,这个方向来思考,我觉得是可以拼出一个大概各方面都能说得过去的谜底的。

因为这个缘故,他跟维罗妮卡能迅速地一拍即合,因为那个时候维罗妮卡还有一重身份,托尼的女友,即使跟托尼分手之后,她又会有另一个身份,托尼的前女友。

他们写信告知托尼,他俩交往了,于是得到了托尼那封恶毒的回信。

我想托尼的那封信虽然恶毒,但恐怕他的预言,艾德会赞同的。

从他对生命的看法来看,“生命是一份礼物,却非我辈索取而得”,我觉得他对造人这一活动大概不怎么热心,但按照托尼的预言,他迟早会造一个出来,和维罗妮卡,我想这个未来会是他想要规避的。

不仅是和维罗妮卡造人,按艾德的逻辑,和任何人造人他都会想要规避的。

再看那两个公式,如果说b代表baby,在两个公式中,a1先跟v有了关系,又跟s有了关系。

很明显,v是维罗妮卡,s是维罗妮卡的母亲。

a1,a2应该就是安东尼和艾德里安,因为艾德打算正经叫托尼时,他会叫他安东尼。

两个公式可能代表的是两个阶段,a2是后来者,从艾德和维罗妮卡的感情时间线上来看,他应该是a2。

那么a1就是托尼,他是那个跟母女俩都好过的人,在他的视角叙述中,他篡改了记忆,篡改了叙述,但从蛛丝马迹中,我们仍然可以推论出,带着热巧克力和他一起看河水涨潮的,很大可能是维罗妮卡的母亲。

至于跳舞的是不是就不太确定,虽然跟维罗妮卡的性格不符,但如果说一生仅有一次,似乎也可以接受,也许他们确实有过那样温情脉脉的美好片刻。

在两个公式中,最后的结果都是多了一个baby,就是后来的小艾德,可以确认小艾德的母亲是维罗妮卡的母亲,因为通过第三者说明了他们姐弟的关系。

下面的问题就是,父亲是谁?

我想,最荒诞的一个可能也许是,在那个时间段里,托尼和艾德都和维罗妮卡的母亲睡过,不能确认孩子的父亲是谁。

按故事发生的年代,那时候应该还没法做亲子鉴定。

但我后来又大概梳理了一下时间线,托尼有一段时间在美国,他都跑去美国了,即使他可能曾经跟维罗妮卡的母亲有染,也不可能千里之外让人怀孕。所以,如果大艾德是在维罗妮卡的母亲怀孕期间自杀的,那个孩子就不可能是托尼的。而最后维罗妮卡反复强调的,托尼你什么都不明白,也不是暗指他搞错父亲,可能是暗指他搞错母亲。

再对照前文罗布森之死,大艾德选择自杀,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,毕竟这个孩子来得很不名誉。

如果大艾德跟维罗妮卡的母亲曾经如此亲密,那么大艾德的日记在维罗妮卡的母亲手里,也很顺理成章。

之后维罗妮卡的母亲选择把大艾德的日记留给托尼,而不是跟大艾德交往的女儿,可以有两个解释。

一个是,那位母亲恨她的女儿,成心给她女儿添堵;另一个是,她觉得大艾德和托尼比大艾德和她女儿更亲密,托尼更有资格拥有那本日记。

在维罗妮卡的母亲给托尼的信中提到,艾德常常提起他,有理由怀疑,艾德与莎拉常常聊起这位少年时代的好友——托尼。也许敏锐的母亲从中察觉到了什么,也许大艾德之所以会先后选择她们母女俩,只是因为托尼先后选择了他们母女俩。

关于大艾德,我们所知太片面了,百分之九十都是托尼眼中近乎完美的他,即使母亲离家出走,好像也没什么发愁烦恼的事。

但他真的没有吗?

在那封信中,维罗妮卡的母亲还提到了,“他人生的最后几个月是快乐的”,为什么要强调这个,他之前难道不快乐吗?那几个月里又发什么了让他“快乐”呢?

也许通过跟“安东尼”交往过的女人交往,他明白了什么,顿悟了什么,这份了然让他“快乐”。

在日记残片中,大艾德提到过赌注问题,他是把托尼、维罗妮卡、维罗妮卡的母亲、他本人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算进去了,也许他已经预料到这场豪赌会是怎样一场惨败,为了止损,他把自己摘出去了,用那样一种干脆冷峻的方式。

整个故事中,最幸运的也许是艾德里安,他有决绝退场的勇气,及时止损;得到最多爱的可能是托尼,但他过强的自保意识,让他没有完全拥抱这些爱的勇气,他怕极了伴随爱而来的痛苦;最被忽视的可能是维罗妮卡,她先是托尼和母亲之间的桥梁,然后是托尼和艾德里安之间的桥梁,再是母亲和艾德里安之间的桥梁,最后又成了托尼和艾德里安之间的桥梁,她没有成为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最初的和最终的,也许精神不健全的小艾德是唯一的例外。

责任链在衍生,赌注在增加,除了死亡,没有安宁,唯有“动荡不安”,“浩荡的动荡不安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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